唐朝宣宗皇帝李忱(810—859)尚未即位时,为躲避宫廷斗争,曾经出宫南游,寄身于禅门。
唐宣宗游历于何处?有说是江西黄檗,有说是江西庐山,有说是浙江杭州,还有一说就是安徽太湖。各种说法都有根据,留下了一个千古悬案。
《五灯会元》载,李忱曾在黄檗希运禅师手下担任首座。李忱封为光王,其封地就在江西。避地江西之说,也不无道理。
有一天,上堂,李忱看到黄檗以七尺之躯,五体投地礼拜佛像,便小心问道:“您过去一向教诫我们不着于向佛求,不着于向法求,不着于向僧求,可是现在你这么虔诚地礼拜,究竟所求什么?”
黄檗不高兴了,立即呵斥道:“不着佛求,不着法求,不着僧求,应该要如是求,你懂吗?”
李忱听后不服气,用讥讽的口吻责问道:“既然如此,那禅师礼拜又有什么用呢?”
黄檗听了以后,毫不客气地用力打了李忱一个巴掌。李忱毕竟是当王的,哪受过如此对待,真有点不高兴了,但还是压抑住内心的怒火,嘟哝着:“还亏你是个修道人,怎么能这样粗暴呢?”
黄檗又给他一个耳光,说道:“这是什么地方,你居然敢在这里说粗说细!”
李忱终于忍无可忍,不甘示弱地抗辩道:“你能拜佛拜法拜僧,我为什么不能说粗说细?”
黄檗听后,非常欢喜,哈哈一笑:“你说得不错,我可以拜佛拜法拜僧,你可以说粗说细。”
李忱终于省悟。拜佛拜法拜僧也罢,说粗说细也罢,都是手段,不过一种空相,执着于此,离本心就远了。所谓“唯一是心,更无别法。法内无心,心自无心。”
有一天,李忱和黄檗一同游山玩水,禅师看到气势磅礴的瀑布,不禁吟出一句:“穿云度石不辞劳,地远方知出处高。”
李忱听了,也藉诗来抒发情怀:“溪涧岂能留得住,终归大海作波涛。”他慨叹自己的遭遇,如同蛟龙受困浅滩,但终有一天,必会回归大海,而有一番大作为。后来,他果然回朝主持国政。
黄檗叹了一口气,他知道李忱心不在这里,寄身禅门,不过一段因缘而已。但据《佛祖统纪》载,这里的黄檗禅师应为香严闲禅师,因宣宗上庐山时黄檗在海昌。
这首诗,在旧《安庆府志》、《太湖县志》中也被收入,说是李忱祝发四面寺期间咏太湖县四面山瀑布的。但前两句为“穿山度石不辞劳,到底还他地步高”,文字上稍有出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