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祥正：牛来山中，水足草足

时间:2016-09-02    来源:赵朴初研究会 

    守端禅师住庐山圆通寺时，就与郭祥正相识。后来，守端迁太湖县海会寺，郭祥正也便常往海会寺来。

    这天，郭祥正在太湖县城住了一夜，早起更衣备礼，往海会寺去，正好赶上守端上堂。

    守端对大家说：“昨夜我在枕上作了个山颂，谢功甫(郭祥正之字)大儒，从庐山相识，交情已有二十年了。今天，功甫又专门来看望我，我当念给大众听听，你们以后也好告诉别人。这个颂嘛，不仅仅是谢谢功甫大儒，也是要天下的和尚都脱掉那障碍自己的肉汗衫，有所省悟。”接着便念起颂来：“上大人，孔乙己，化三千，七十士。尔小生，八九子，佳作仁，可知礼也。”

    郭祥正还以为是个什么颂子，却是一首童谣。守端说这个，是啥意思呢？心中便生起大疑情来，耿耿于怀，透脱不得，亦放下不得，弄得自己吃饭不香，睡觉不宁。

    郭祥正在海会寺住了好几天了，这天，他外出散步，忽然听到村里有一小儿背诵这首童谣，虽然小儿不懂得这其中的意思，但十分稚气的童声，却是那么动听。一刹那，郭祥正忽然有省，于是他 便去报告守端禅师，守端又作一偈回答他：“藏身不用缩头，敛迹何须收脚?金乌半夜辽天，玉兔赶他不着。”

    守端故意用这首童谣来启引郭祥正，童谣内容于守端并没赋予任何意义，而郭祥正从这首童谣所言之意去参悟，自然生疑情而不得。当他听到童谣从少儿的口中背出，少儿那颗不谙世事的童心，不正是人的原本真心么？郭祥正也许悟出的就是这点。正如守端偈中所言，人之本心，不用躲，也不用藏，自然显露，就像太阳如果出现在夜里，月亮也无法赶走它。

    又一日，郭祥正来参，为了进一步勘验郭祥正，守端问道：“牛驯好吗?”古人把观心做功夫比作牧牛。牛驯服了，表示功夫上路。

    郭祥正说：“驯好了。”

    守端一听，便厉声呵斥：“你真驯好了？”

    郭祥正连忙起身拱立，像一条大牯牛稳稳站立。如今悟道的他已是铁牛不怕狮子吼了。

    守端笑了：“真驯了，真驯了，南泉、沩山也不过是这样。”南泉、沩山二禅师都曾提到，百年之后，要化作一头水牯牛。

    守端再次以偈相赠：“牛来山中，水足草足。牛出山去，东触西触。”是说郭祥正像一条进山之牛，现在一切都能胜任自足，如果出山去，则可随处应物调心，得大自在了。

    这次，郭祥正在海会寺住了半月有余，来是凡人去如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