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祖法演有三个徒弟,即佛眼龙门清远、佛果圆悟克勤、佛鉴太平慧勤,世称演门三佛。这师徒四人都是在太湖县接受了禅门大法,最终龙游大海。
慧勤禅师住潜山县太平寺,手下有个徒弟名叫知 ,是四川永康人,为人聪明勤劳,在寺里当首座。
知 是个非常有个性的人。当初离开四川行脚时,听说受业师处失火,所有财产化为灰烬。后知 接到师父来信,以为信中肯定是向他要钱,便连拆也都不拆就扔到一边,说:“没有什么用,只能扰乱我的心意。”
慧勤教导知 :“在寺院里,被称为长老的人,首先应该洁身自好,没有任何嗜好。如果有一种嗜好,便被所好的东西吸引,而生出贪爱之心。如果有贪爱之心,那么又会产生追逐世间名闻利养之念。喜爱别人顺从自己,那么阿谀奉承之人便会来到身边。甚至剥民财,犯法律,造业不尽。外物岂能转我呢?一切都凭我心,心若不生,万法自泯。我生平知道的佛法也没超过这些,你应该尽力去做。”
知 把师父的话牢牢记在心里,落实在行动中。
政和二年(1112),宋徽宗闻慧勤之名声,诏令慧勤担任东京智海寺的住持。智海寺是皇家寺院,能住持此院,可不是一般的荣耀。
慧勤接到诏书,去向舒州太守曾元礼辞去太平寺住持之职。曾太守当然舍不得放慧勤,但是皇帝老子要人,他没办法。便问慧勤:“长老走了,这太平寺的住持谁来当呢?还是请长老推荐一人吧。”
慧勤想了想,说:“我们寺里的知 首座是个非常合适的人选。”
曾太守说:“那太好了,过两天,我派人去请他来,和他见一面。”
慧勤说:“知 首座为人刚毅中正,于世间名利非常淡泊,没有任何嗜好,您亲自去请未必能来,派人去就更不行了。”
过了几天,曾太守抽空,亲自去了一趟太平寺,见到知 ,谈到请他出任住持之事。知 几乎是想都没有想,说:“我怎么能作一个卖身求名的长老?”
太守打算来点硬的,临走的时候丢下话来,意思是这个长老你做也得做,不做也得做。
当天夜晚,知 卷起被盖,连夜逃离太平寺,再也找不到他了。
太守送慧勤去东京,临别,谈起知 的事,深有感触地说:“真是知子莫若父,现在连人都找不到了。”
慧勤说:“你先找到他人,然后让诸山长老去做做工作,住持一寺,弘法利生,佛子本分,非为个人名闻利养,这样劝劝他,或许他会同意。”
太守派人四处打听,终于知道知 的下落:他逃到了太湖县司空山,栖身于一个山洞里。
太守按慧勤之说,派诸山长老去劝说,说及为众生之事,知 没有办法,只好下山来了,到太平寺当住持,声播一方。
因这一段经历,知 得了一个外号,叫作铁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