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兴和尚,字了维,俗名朱毛和。光绪二十一年(1894)十月二十四日,生于太湖县牛镇朱家湾。少年坎坷,7岁为人家放牛,牛不幸走失,吓得躲在离家不远的二祖禅堂,听禅堂和尚念经,与佛结下因缘。
南北军阀混战,朱毛和被抓丁当了6年兵,对拼拼杀杀的兵营生活深感厌恶。后他逃离部队,结束了心烦意乱的尘世生活,来到九华山百岁宫出家,剃度后在寺内专门从事挑水担粮的苦力活。民国二十年(1931),他来到南京古林万寿寺,拜果慧大和尚为师。随后,又云游五台山、峨眉山和普陀山三大名山。民国二十五年(1936),他再回到九华山百岁宫,当了5年的水头,每天领人挑水供全寺僧人饮用。1958年,他来到九华山后山双溪寺放牛。
大兴和尚在双溪寺,生活极其简单,饮食从不讲究,自己种点粮食和蔬菜,常常烧一次饭要吃好几天。然而,他在念佛禅修上从不随便,注重劳静结合,特别投入。他每天都要练气功,常常不顾山高路陡,上寺后的九子岩顶上,在当年金乔觉修炼过15年的磐陀石上,合掌打坐,闭目养神,精心修炼,就是刮风下雨也从不间断。练气功使得他步履轻盈,行走如风,超凡脱俗。他那1.85米的颀长身材,尽管瘦骨嶙峋,却精神矍铄。他行走坐卧不断念着“空空空”,终年如一。至于他练气功练到什么程度,当地人说法不一,接触过他的人说他能飞檐走壁,来无影去无踪,可见他的功夫不同凡响。
大兴和尚在双溪寺静心修行20余年,与当地乡民之间的关系处得相当融洽。十年浩劫期间,九华山和尚尼姑被纷纷赶下山,受逼迫还俗。从那时起,附近乡民就能时常看到一个到处闲游的疯和尚。他脚穿草鞋,身着破衣烂衫,嘴里不住地念着“空空空”,活像一个济公在世,他就是大兴。其实,不少乡邻都知道他是装疯卖傻,是为了逃避尘世。他仍然住在双溪寺,放牛,种菜,念经,练功。嘴里还时常念出颠三倒四的妙语,说什么“好人好自己,坏人坏自己”。如果有人与他争辩,多数时候被他驳得理屈词穷。
别看大兴和尚样子疯癫,却乐于帮助别人。他利用气功为人治病,不少疑难杂症,都被他妙手治愈。日常,他下山闲游时,每到一个村落,都会有人叫住他,让他给家人瞧瞧病。他从不推辞,瞧完病,便发功治疗。
九华山后植物资源丰富,也是中草药的宝库。他独自一人攀崖走壁,采挖中草药。回来后,他再精心配制,一一送到病人手中。人家过意不去,总想给钱给物,都被他婉言谢绝。他视这些钱物为身外之物,不为之动心,唯有多做善事好事,才觉得心安自得。
1984年秋,大兴和尚一改往日常念的“空空空”,转念“阿弥陀佛”,终日念个不停。这年12月,他向当家师请假,做了他一生中最后一次云游。
第二年2月,大兴和尚在寺中不慎摔倒,难以行走站立,于是整日里不停地念着“阿弥陀佛”。这年,他91岁,临终3天前禁食,粒米未进。2月17日,他响亮地念出“阿弥陀佛”数声。寺里的僧人们闻声后,都来到他的禅室,跟着一同念“阿弥陀佛”。他留下遗言:“我是百岁僧人,不愿火化。”说完,他就含笑而逝。
寺里将装有大兴和尚法体的缸封起来,上面搭上稻草,做成围棚。奇怪的是,很多牛吃草吃到围棚边,就是不去吃围棚草,也不用身子去蹭痒痒。当地人觉得这是佛祖显灵了。于是,1986年,村民们自愿让土、集资,在这里建成圆形砖塔,并立下碑文以示纪念。
1989年冬天,寺里拆塔开缸,奇迹出现了,大兴和尚的容颜安详若睡,就如同生前一样,是为新中国成立后九华山第一尊肉身菩萨。寺里随即呈报九华山佛教协会,经同意,将其装金供奉。上海居士李正有、章景贤出资1万余元,在双溪寺旁依照大兴和尚生前朴素的生活习惯,建成了如同皖南普通民居的肉身殿,供奉着这尊让人敬仰的真身。2011年11月19日上午,大兴和尚真身殿在双溪寺落成,来自韩国、新加坡、台湾等地的高僧和全国各地的信众近万人参加了落成典礼。